突然有感而發,關於…人生至今才二十幾年的記憶裡,第一件不快樂的事
排除那個只懂得生理只懂得哭來表示一切感受的嬰兒時期
最深刻的人生記憶的感受點,推算落在民國77年9月
為了就學國小,而被老爸從深山裡寄放在大叔家開始
不記得自己帶了什麼行李,還不會自己洗澡洗頭的自己,在嬸嬸的強迫教育下學會了
和同樣寄宿在一起的堂姊,小叔的女兒,淑玲姊姊,已經五年級
被大人們說要帶著一年級小堂妹的她,很明顯的不是很有意願
學會愛哭的年紀,就從這裡開始。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一邊哭著一邊學會一個人完成自己的事情
起床、刷牙、吃飯、上學、寫作業、洗澡。然後…不愛講話,心情不好就哭一哭了事
我不懂同處在一個屋簷下的堂姊們的心態
已經出社會工作的小雯姊姊,明明就住在不同房間
某天晚上,當我被嬸嬸叫到廚房問話,她說小雯姊姊的零錢不見了,是不是我拿的?
純真的幼小的我,搖了搖頭
"你老實說,不然我要告訴妳爸爸",聽到老爸,害怕的馬上點了點頭
我聽不懂,還沒有金錢觀念的人怎麼知道拿錢?只以為點頭才不會有事
連和阿公去逛柑仔店,拿了阿公的錢給店家買書套都不知道要找錢這回事咧!
況且在老爸嚴厲的教導下,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要伸手去動是鐵的紀律
唉!我的寄宿生活,開始了"黑白"的一頁
到底是誰拿了小雯姊姊的錢,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
可是我深刻記憶的是,那一段天天被當做小偷的日子
小小年紀的我,終於學會什麼是"不經別人予許或不告知而拿取,謂之偷"在莫名被誤會的年紀
每天晚上都會被叫到廚房訓誡不許再犯…天知道我根本什麼都沒做
然後…加深誤會的
搬到和小雯姊姊同房間的期期,某天早上起床,看到地上有一個5元
好心的我撿起來放在書桌上,後來想起小雯姊姊常常嚷嚷著自己的錢常常不見
還自以為好人做到底的幫她存到存錢筒裡呢!
自以為的雞婆,把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錢不見了,同一個空間短短的時間只有我在
就算我說我幫她把錢存到錢筒裡了也不能成為事實
事實在我從她的錢筒挖出那一個5元,拿出來為了證明自己清白的同時,卻讓自己完全不清不白
"我的錢筒裡可沒有這麼亮的5元呢"小雯姊姊尖酸的語氣我記憶猶新
"妳要知道,小雯姊姊的零錢是故意放著被偷的"嬸嬸說
再怎樣堅強的小孩應該都會因此而矇上陰影吧!
聽說淑玲姊姊更慘,同時被懷疑的她被小叔用細竹子鞭打烤問
後來分了房,姊姊的房門開始每天上鎖,以防內賊
對她來說,自己的家還得這麼小心,是一種不平衡吧!不過…我覺得她根本是自找的
尖酸的語氣沒停過,我不懂,就連我用可愛討好的語氣請大叔幫我簽聯絡簿也不允許
高職打工下班的某一天搭著小琦姊姊的車回家
她說,自己也是一路被自己的小雯姊姊欺負到大的,因為分走了原專屬於小雯姊姊來自母親的愛
…
那…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針對"的嗎?
不過…一個二十幾歲的人和不滿十歲的小孩計較,真得很超過
她出嫁的那天,我的內心是歡喜飛騰的,哈哈哈!
雖然那天在我完全不知情,因而不能向學校請假吃喜宴,這種不把我當家人的行為,讓我很介意!
不過相較起背上的心理珈瑣,這點介意馬上就能轉變為小小的耿耿於懷啦!
那個時候的我,就算書桌上的字典和文具常常不見跑到隨手自取的人上,也是悶悶的拿回來而已
四年級的記憶很深,問號一直在
老師發給成績優良的獎品,胖胖貓的自動鉛筆
全新的,捨不得用放在筆筒的不知第幾天,不見了,兇手從來沒出現過
不像失蹤的辭海字典會因為目標體積太大常常讓我在爺爺的櫃子裡找到
或是在過年剪紅紙時突然從爸爸抽屜裡跑出好久不見的剪刀
去對面或隔壁同學家串門子時,嬸嬸還會告誡我不要玩太久,人家家裡沒大人最好不要去
否則人家丟了什麼東西會懷疑…到底是要我好,還是懷疑我?我只能選擇對我好的方面去相信
小小年紀就開始的敏感神經,要在開始就把身邊的人當好人看待,那時很難,
直到我離開那個家庭住校去,被懷疑的感受真得很糟。
常常我會回憶起嬸嬸的好,不過也會出現拿著細竹鞭出門找我的時候
明明說是要拿去學校買康乃馨的錢,因為康乃馨賣完了,錢就拿去買零食吃,自己算討打吧!
誰叫自己總是這麼不幸運,在不該白目卻偏偏白目的時候
這些是不快樂的小時候,大人們血淋淋的把話攤開來說的小時候,
偶爾才會被自己想起的小時候,有自卑、愛哭、沒自信的小時候。
還好,人都會長大,可以不用一輩子活在不快樂的當下,可以選擇讓自己快樂生活的方式
可以選擇只回想快樂的事,可以擁有一個自己最自在最舒服的家。